2020年8月5日 星期三

第十章、隔離檢疫與群體免疫的歷史由來及執行成果


一、隔離檢疫

隔離檢疫(quarantine)的概念做法是源自於鼠疫的防治,鼠疫是因為被老鼠身上攜帶的跳蚤所傳播的鼠疫桿菌,而引起的一種人畜共通傳染病。首次鼠疫大流行發生於六世紀的地中海周邊,近一億人死亡,第二次大流行發生在十四世紀的歐洲,幾乎毀滅了歐洲二分之一的人口。由於死亡患者的皮膚上會出現許多黑斑,所以當時被稱為黑死病(Black Death, Plaque)。
在抗生素尚未被發明出來之前,肺鼠疫的病死率為100%,腺鼠疫也高達5090%,近代由於抗生素的使用,鼠疫桿菌的病死率已經降得很低。
在前抗生素時代,對付鼠疫的唯一方法就只有隔離檢疫(quarantine)一途。

 

1377年,義大利拉古薩城(Ragusa)為了避免城裡的人被黑死病感染,執行了一個新的措施,就是把從疫區來的旅行者拘留30天(trentini giorni),後來發現沒用,最後延長到拘留40天(quaranti giorni),拉古薩城居民也因此成功躲過了黑死病浩劫,最後產生了quarantine(英文)這個詞。在義大利文中,trenta30之意,而guaranta則為40gionri的中文翻譯則是〝天〞的意思。

 

英文中的Quarantine這個字,就只是直接指「隔離檢疫」的意思,但並不一定是指隔離檢疫40天,而是要看傳染病的特性而定,例如新冠狀病毒的隔離檢疫期就是14天,也有些地區則係採用28天的隔離,把已經確診患上新冠病毒的人集中隔離起來,14天(或28天)後,若未出現症狀及採檢陰性,才放人離開。目前也有國家針對來自新冠狀疫區者,不論篩檢陽性或陰性,都一律隔離14天。

 

為了做到徹底的隔離檢疫,世界各國都紛紛採取了封閉邊界的措施,禁止外國人(尤其是來自疫區),透過海陸空進入國境,也就是汽車、火車、輪船、飛機等交通工具都停駛停航。採取以上隔離措施的目的,是想要把病毒感染源阻絕於境外,杜絕境外移入感染源。

 

    至於在境內所自行發生的社區型感染,則是把受感染患者收治在負壓隔離病房中,一方面是給予治療,另一方面則是不要讓此患者成為傳播病毒的感染源。

 

由於受到新冠病毒感染者,有三分之一的人完全沒有任何症狀,這些沒有症狀的患者,也會把體內的病毒傳染給他人。因此,公認最有效的隔離措施,還是全民戴口罩、人與人之間保持安全社交距離、避免肢體接觸(親臉頰、碰鼻尖、握手),以及避免用手觸摸自身的口鼻眼膜黏及禁用手指直接拿食物吃,而不使用餐具。

 

在所有隔離舉措中,最具有重要關鍵的是人人都戴口罩,因為合格口罩中的熔噴布,可以阻隔98%的飛沫傳染。舉例來說,如果兩個面對面交談的人都有戴上口罩,其中一位為新冠病患,另外一位為健康未受感染者。此病患所噴出的口水飛沫中的病毒,有98%會被口罩的熔噴布層(中間層)阻擋吸收掉,只有2%(0.02)的病毒會穿透口罩。但此穿透口罩的極微量病毒,又會被對面健康人所戴的口罩再阻擋掉98%。因此,這患者所噴出的0.02濃度的病毒飛沫,又再被健康者的口罩擋下了98%。因此,真正能進到健康人呼吸道的病毒數量,僅剩下0.0004(0.02 x 0.02=0.0004)。也就是原本的100個病毒,由於雙方都有戴口罩,100個病毒驟降為0.0004個。風險只剩下2500分之1 (1÷2500=0.0004)

 

病毒是喜歡打群架的,如果大量病毒(敵人)蜂擁而至進入人體,人體的免疫系統就會一時應付不過來,因而產生病毒感染症狀。要是敵人(病毒)的數量極微量的話,人體的第一道免疫系統防線,如巨噬細胞(macrophage)等,就可以游刃有餘的把微量的病毒,都消滅殆盡。由此可見,防範新冠病毒感染的最有效而又廉價的方法,就是每個人都戴上口罩。

 

二、群體免疫(Herd ImmunityCommunity Immunity

最理想達到群體免疫的方法是全面接種疫苗,而不是放任其自由感染人群。例如麻疹、天花等病毒感染,經某個特定比例的人都打過麻疹、接種過牛痘疫苗之後,就不會再發生大流行。不過,新冠病毒的疫苗尚未研發成功,因此世界各國在現階段,只得先以隔離檢疫為主要防疫方式,儘量把新冠病毒的大規模噴發式感染延後,免得受到感染發病的人數瞬間爆發,超過醫療體系之負荷,導致醫療體系崩潰。

 

英國是首個提出想要以群體免疫(Herd Immunity)來作為對付新冠病毒感染策略的國家,並非是因為他們已經有了新冠病毒疫苗,而是想放任新冠病毒自然蔓延感染,等到70%的人口都被感染且產生了抗體之後,疫情就會自然緩和下來。

 

英國免疫專家所提出的群體免疫政策,雖然有其堅實的理論基礎,但有可能會導致200萬人(佔總人口之3.4%)會因感染新冠肺炎而死亡,尤其是老人,或本來就有其他慢性疾病的免疫力低下者,會首當其衝。後來英國由於死亡人數持續快速上升,引發民眾恐慌,防疫政策因而髮夾彎轉向,政府當局不敢再高倡群體免疫。尤其在英國首相鮑里斯本人也得到新冠感染,住進加護病房得以僥倖不死之後,英國在防疫策略上,也逐漸轉向隔離檢疫。

 

英國防疫中心起初可能是認為,感染新冠病毒感染的病死率僅為3.4%,而不是像受到天花感病毒染的病死率95%,肺鼠疫的病死率100%,而且死亡者多為有慢性病的老人或其他免疫力差的個體。英國乃是提出適者生存進化論的達爾文之故鄉,或許達爾文的適者生存進化論,也是英國人的精神支柱之一吧。英國領導人沒能說出口的話,應該是不想讓社會經濟受到新冠病毒影響而拖累,於是就想讓有6044萬人口的英國「汰弱留強,適者生存」,自然淘汰掉那些老弱病殘及免疫力低下的200萬人。就如日劇「楢山節考」中,描述日本土地貧脊的信川山村,由於糧食不足以供應全部住民的需求,因此形成了特殊的「棄老」風俗,本村人若活到了七十歲還不死,就必須遵守當地傳統風俗,在冬天由子女把老人背到「楢山」中等死,以節省糧食,讓子孫輩得以延續生命。

 

英國領導人應該是要大家以平常心來看待新冠病毒,最好是能做到不要引發封城封國、交通斷航、商店、工廠停業停工、產業斷鏈等會降低GDP,提高失業率的狀況發生;國家政策領導人要能像英國那樣,在沒有疫苗的情況下,一開始就宣稱要採用群體免疫這種「政治不正確」的決策,那也是需要很大的魄力跟勇氣的。

 

三、防治新冠病毒感染戰略的取捨

與新冠病毒作戰是一場世界大戰,但不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而是人與內眼看不到的病毒之戰。既然是作戰,那就必須要制定好作戰的大戰略,而戰略就分為隔離檢疫及群體免疫兩種;毫無疑問的,所有的傳染病專家都會100%同意,對新冠病毒作戰的終極目標就是群體免疫,所謂群體免疫就是要讓60~70%的人體內都對新冠病毒產生抗體後,新冠疫情的大流行就會緩和下來,轉變成季節性或零星的小規模發病。

 

而得到新冠病毒抗體的最理想方法,並不是任由其自然感染,而是接種新冠病毒疫苗,從而使人體產生新冠病毒抗體,進而達到群體免疫的終極目標,但是目前尚未有新冠病毒疫苗可用,全世界開發新冠病毒疫苗的有70多家廠商,據說目前已經有些國家即將正式推出疫苗上市。

 

事實上,隔離檢疫與群體免疫兩者應互為表裏,前者為表,後者為裡,前者為方法戰術,後者則為終級的防疫目標。

既然群體免疫乃是對新冠病毒作戰的終極目標,那麼隔離檢疫就是戰術,也就是方法手段。隔離檢疫的作用有二,一是以拖待變,不要讓大批量的民眾在短時間內受到感染,等到疫苗被研發出來之後,所有未感染者就可以立即經由疫苗接種而獲得解救。隔離檢疫的另一重要作用,就是把感染新冠病毒患者的感染率及死亡人數曲線緩和化,把這感染曲線壓平,成為逐漸平緩的上升,而不是像火山爆發式的突然噴發。


四、積極隔離檢疫與放任自由感染的經典範例

新冠肺炎初起爆發之際,中國武漢有做到徹底的隔離防堵,就是把確診病患集中隔離在負壓病房中醫治,更限制武漢市所有民眾都待在家中不可外出(武漢封城),並由官方按區分派免費食物,終於硬生生地把第一波疫情控制了下來,當時雖然死了四千多人,但後來卻沒有大量持續增加,20204月後還逐步解封及復工。

 

2020430日,中國新冠確診人數為82891人,病死人數為4633人。到了202098日,中國大陸確診人數仍然維持在8萬多(85189)人,病死人數仍為4千多(4634)人,中國大陸的積極隔離檢疫措施,可說是全球最成功的典範。

 

歐美等國起初對於新冠病毒感染掉以輕心,等到疫情已經擴大之際,才開始想到要採取隔離措施,甚至也採用封城鎖國的方法,但卻錯失良機晚了一步,新冠病毒疫情已經全面擴散開來了,因此防治效果並不如預期。到了202098日止,全球確診人數為兩千七百多萬(271,351,625) 人,病死人數為接近九十萬(892,872),而美國的確診人數為六百三十多萬(6,300,622)人,病死人數超過十八萬(189,208) 人,美國的新冠肺炎確診及病死人數均為世界第一,確診人數第二高的是印度(4,280,422),第三高的為巴西(4,147,794)

 

以確診及病死人數來看,美國毫無疑問的是放任病毒自由傳染的負面典型代表。就連防範新冠病毒傳染最重要關鍵的戴口罩這件事,美國民眾很排斥。因為身為總統的川普都帶頭反戴口罩,他自始至終都不願意以身作則戴起口罩,俗云上樑不正下樑歪,川普粉絲們也都視戴口罩為恥辱、沒擔當。曾看過一段視頻,美國有數人帶了好幾箱口罩要隨機免費送給路人,只見所有路人都避之唯恐不及,搖頭擺手拒絕不想要,結果老半天過後,連一個口罩都送不出去。若此場景換成台灣,免費口罩肯定瞬間被搶光。

 

中國大陸為首個爆發大規模新冠病毒感染的國家,照理來說,世界各國都可以學習參考新冠病毒防疫成功的中國大陸隔離檢疫做法,但實際上卻有困難。大陸的模式並不容易被複製,因為國家體制、指揮系統、財力、醫療水平、動員能力、醫療設備(口罩、呼吸器、負壓病房)等,各國的水平並不一致。

 

台灣在新冠防疫上也做得很好,成了世界壓平曲線的模範生,在境內並未封城的情況下,截至202098日止,受感染確診人數只有494人,病死7人。


五、全球新冠病毒感染確診及死亡人數統計

截至202098日止

全球已確診感染新冠狀病毒總人數: 27,351,625人;

死亡總人數: 892,872人,茲將世界各國/地區的確診及死亡人數分列如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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